［看置頂］青嵐

【侯枫】归墟

　　※应该无差不过作者本人更偏侯枫。

　　※千年大妖凯旋侯x被他捧在手心的转世柚子。

　　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常系甜宠文，不甜一定是大家的错觉，ooc一定不是你们的错觉。

　　【侯枫】归墟

　　01

　　四魌界的妖都知道凯旋侯等一个人已经等上千年。

　　那人是火宅佛狱战无不胜的凯旋侯唯一软肋，为两境友好从慈光之塔远嫁火宅佛狱和亲，咒世主与太息公负责主婚，婚礼那日宴请四方，四魌界的高层几乎都有出席，是火宅佛狱历史唯一记录在案的侯夫人，可惜佳人香魂早逝。

　　听闻「她」容貌轶丽，一席慈光之塔的尊贵紫衣，为人风雅幽默，性格良善温婉，与凯旋侯一时成为佛狱佳话，却没有任何名字与画像流传在世。

　　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引起遐想。

　　因为凯旋侯从此便未有任何花边绯闻传出，太息公笑说他是为等夫人回归，毕竟妖族与人族不同，便是不幸殒落，只要本体还有残骸尚存于世，经过天地温养有朝一日也能重返世间。

　　但是即便对于妖来讲时光流逝没有那么明显，却也不是什么妖都有那个能力跟耐心等千年之久，于是癡情一词贴着凯旋侯，历经漫长时光传遍四魌界。

　　先是话本传说，到后来小说戏文，甚至近日还翻拍成为影视剧。

　　经过时间沉淀累积，已经成为貌美佳人与情深将军的你追我赶情爱纠葛。

　　最离谱一遭还成为诗意天城里皇商上贡给王族的表演。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慕容婵啊——」

　　离谱的名字都串了隔壁霸道刀者爱上我的女主角，王位上的碧眼银戎偷瞥一眼恰好造访的火宅使节团里凯旋侯低沉的脸色，有苦说不出，心底只觉得造孽。

　　若不是他们早就将这家皇商里外调查过三遍确定对方没问题，且火宅佛狱拜访得太突然纯粹就是意外，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谁知道今天凯旋侯要来，所以故意安排这出戏想要整他。

　　底下的不知道，四魌界高层谁不清楚凯旋侯当初那些事。

　　主角性别都给弄错，只是一开始就没遏止，经过这么多年的口耳相传，想要改变民众心中已定的形象也是难为，碧眼银戎想要叹气，自从接过诗意天城龙皇之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奈。

　　主要是那些过去说来斑斑血泪，哪有戏文表现出来的这么情深不寿，当真是……「荒谬。」他听见凯旋侯的声音，以及对方身上逐渐拔升的妖力。

　　负责演出的女主角狠狠抖了一下，这声音跟龙皇的温和不同，像是十二月飞雪，冷得要人当场就能结冻，她鼓着勇气抬头看向抢在龙皇面前开口的是谁，下一秒在那双艳紫色的眼睛扫过来时瞪大眼睛，抖得就跟个筛子一样。

　　「对、对不起……」她这一开口就跪下去，身边戏班的其他妖也跟着跪下。

　　这些戏文演出可从来没过凯旋侯的明路，有什么比在当事妖面前编排对方更尴尬的事情？对方可是四魌界加起来都没超过十个的千年以上大妖，大名鼎鼎的佛狱三公凯旋侯。

　　「且慢。」碧眼银戎忙地出声阻止，凯旋侯脸色难看得下一秒当庭杀妖他都不意外，「请他们下去。」他做手势让下属赶紧把这不知死活的戏班子送走千里，才回头面对面色不善的凯旋侯说：「这是一场意外。」

　　凯旋侯没应是不是，凝聚起来的妖力慢慢消下去，只道：「龙皇该庆幸已非当年。」

　　在这些年打磨过后以非当年温和，越来越有威严的龙皇听着对方明显是在威胁的话，回口：「侯是该欢喜，已非当年。」

　　旧年恩怨一瞬袭上，他们俩表情都不好看。

　　四魌界现在还能与凯旋侯讨论一番当年的妖族不多，整个诗意天城更是只有两者，一个便是当今龙皇，另一个还在死国做客未归，故他们俩言词交锋的刀光血语仅仅维持短暂时间，碧眼银戎仔细看着凯旋侯，忽地发现对方鬓边发丝掺上一丝白。

　　那根白发凯在旋侯墨绿的头发中特别显眼，而他们这些妖力强悍的大妖不可能会平生白发，会这样要不是思虑过甚导致，便是重伤在身无法维持外表，近日也没听见对方受伤……碧眼银戎忽然觉得这么针对也没意义，便道：「火宅佛狱突发拜帖，凯旋侯今日前来是为什么？」

　　凯旋侯应下碧眼银戎给的台阶，回答：「借道。」

　　「嗯？」四魌界内部经过这些年发展道路早已相通，所以必不是要借内部信道，而让凯旋侯特意跑来借的外部信道……。

　　「交换使者。」

　　喔，经此提醒，碧眼银戎就想起来这件近日大事。

　　经过千年文化交流，苦境终于同意开通与四魌界之间的信道，让两方的子民交流。

　　初次开放，兹事体大，虽然千年间陆续有来往，苦境方依然提出限制，要求两边互换使者，届时若有摩擦也可透过双方使者调停，合情合理的要求，所以四魌界答应下来。

　　就是写作使者不如说是人质，听说苦境那边要来的是知道父亲烦恼主动请缨的素续缘，四魌界则每个国家必须派一个，这个人选一般都是身分贵重却无实权的人，诗意天城已经定好是御圣主，但是火宅佛狱怎么也不应该让掌握过半政务的凯旋侯前往，想到这边，碧眼银戎不解地问：「火宅佛狱的人选是侯？」

　　咒世主头壳坏掉还是火宅佛狱又有盘算？

　　「慈光之塔也让师尹去。」跟凯旋侯一样，师尹也是慈光之塔要臣。

　　碧眼银戎哭笑不得，「这怎么能比？」弭界主不喜欢慈光之塔的新任师尹又不是什么祕闻，四魌界都知道若不是擅动师尹会影响慈光国政，弭界主早就下手。

　　如今让师尹成为交换使者，不过同当年一样再次流放一次要臣。

　　「有差别吗？」

　　碧眼银戎被这话噎了几秒，不管有没有可能都无所谓，凯旋侯决定的事情四魌界也没见有谁可以改变，喔……他移开眼没去看凯旋侯，不再执着于得到答案，「信道尚未稳定，侯该等另外三位使者到来再一同前往才是。」

　　「我有要事。」

　　凯旋侯能在苦境有什么要事？碧眼银戎开始思考，自从千年年政变以后凯旋侯便一心一意都放在佛狱的内政上，随着佛狱子民教化越来越深，与其他三个国家的摩擦也越来越少，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争执，但是四魌界能维持现在大致上的和平凯旋侯功不可没。

　　是因为什么要让凯旋侯离开火宅佛狱？

　　碧眼银戎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什么。

　　「如我所说，信道稳定尚要一段时间，强行开通先不论风险，便要浪费一次资源，这对整个四魌界都是损失，侯真不能等？」

　　「笑剑钝。」凯旋侯忽然换上一个称呼，薄唇带着冷冽的弧度，丧失继续交谈的耐性，直奔正题，「他已在苦境出现。」

　　碧眼银戎听见笑剑钝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理由。

　　笑剑钝是他昔日于苦境曾用的名字，凯旋侯知道不稀奇，当时对方另一个身分与笑剑钝也有交集，但是随着他们回归四魌界，笑剑钝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未被称呼，此刻特意提及，对方口中那个「他」，只能有一个。

　　知道理由的碧眼银戎面露不忍，「……何必呢。」

　　「听说银何监狱最近要修葺，贪邪扶木树根十斤，不知道够不够诚意。」

　　贪邪浮木的树根自带邪气，素来是镇压妖族的好东西，平常便是一两都难求，如今凯旋侯一开口就是十斤，这番作派，已够碧眼银戎知道对方势在必得。

　　左右这信道都要开，早开晚开并无差别，碧眼银戎点头应允，却在凯旋侯要离开时忽然说：「孤皇借道，是为当年恩情，不是因为侯。」

　　四魌界至高存在御天龙族的妖力压在凯旋侯身上，却没让凯旋侯示弱半分，朝外头走去的妖看着诗意天城昭昭朗日，冷声回应。

　　「这份情，你自己记在他身上。」

　　隔日凯旋侯便孤身前往苦境。

　　其他使节被安排与剩下三名使者一同，而他刚到苦境，还没辨识自己身在何地，就见到一名许久未见的「故人」在信道外等候。

　　苦境鼎鼎大名的守护者素还真，见着他比预计早到也没有意外，朝他点头打声招呼，「凯旋侯。」说着，严严实实挡住凯旋侯的路。

　　这般拦路的姿态太明显，凯选侯负手甩袖，不悦，「看到你就知道没有好事。」

　　「我知道侯因何而来。」

　　「那你还拦我？」

　　「情况有异。」素还真满是无奈，他如今拦在凯旋侯面前也是情非得已，千年前那场政变后还活下来的谁不知道凯旋侯再入苦境为了什么，常道是坏人姻缘被驴踢，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喔？」

　　「我知道你是为他而来，确实他也出现，但是……」

　　素还真的但是在领着凯旋侯见到人时显现。

　　其实那些话本跟戏文虽然荒唐，有一点却是真的没有造假，便是枫岫确实因为凯旋侯而死，只是没有那些幻想出来的柔情密意与旖旎情愫，单纯就是，枫岫因为凯旋侯而死。

　　凯旋侯从此没有忘记过枫岫。

　　千年的等待之中，他也想过很多次再见这个人的场景，他想过对方模样，思考过见面言词，模拟过相处方式——却是没有料过此番情境。

　　独坐窗边的年轻人生得好看，眉目隽朗，五官浓烈，浅紫的发于阳光下泛着光，但见他闭着眼睛，不似其他人嚷嚷，只是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搅拌着他面前的咖啡，带着独身者的寂寞，好似下一秒就要不见。

　　「枫岫。」

　　听到素还真声音的人睁开眼睛，抬头望向他们的方向，凯旋侯呼吸一致，只见那双眼朝他们相望的眼没有焦距，某种可能一掠而过，他的心猛地一颤，乱了思绪。

　　妖族殒落后重生只会是妖族。

　　重生亦是新生，从头而来的生命经过天地温养，不可能带着旧伤，除非……对方不是妖族，所以才会出现在苦境而非埋骨的慈光之塔，凯旋侯心中想法飞快，握紧拳头，将翻湧的感情压下，这就是素还真的但是。

　　枫岫确实重生，却成为一个人族。

　　短短数十年性命的人族，他找谁讨那千年时光。

　　那边枫岫自然不知道这短短几秒里面有人因为自己而心神大震，只是朝约他出来的素还真问：「你将人带来了吗？素还真。」

　　「是。」素还真眼带怜悯，「在我身边，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个人。」

　　「那这位怎么称呼？」枫岫看的位置甚至都没有人。

　　何必呢？

　　因何而来。

　　凯旋侯只觉得一口血梗在心口，为什么，为什么……其实他过去千年也曾经问过自己不只一次这个问题，他从尸山血海一路走到现在，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选择，枫岫死便死，就是因他而死又怎么？四魌界当年死的不少，多他一个枫岫又怎么？

　　凯旋侯从不后悔。

　　他在每一个质疑他的人面前都说得坦荡，为了火宅佛狱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不后悔，她说服了包含自己在内的每一个人，直到那时候彼此身分已经揭露的他跟尚风悦因缘际会下相遇，身披御圣主华服的尚风悦言词辛辣地与他吵上一架未果。

　　最后昔年三先生唯一倖存者满脸痛心，咬牙朝他说：「不后悔，那你遗憾吗？」

　　凯旋侯瞬间明白自己在枫岫死后的异样为何。

　　他的沉默太久，枫岫有些疑惑地皱眉，又问一次：「这位先生？」

　　他看着面容干净未有血污的人，虽然不是千年前的华丽衣裳，但是简单的衬衫长裤却让对方显得更加精神，唇边带着的笑让他与记忆中的人已有七分像，剩下三分差在年岁与经历的累积，枫岫，他无声轻喊这个名字，这么干净的枫岫太久没见。

　　凯旋侯失笑，还好对方现在看不到自己表情。

　　「拂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压抑低沉。

　　素还真惊讶地看向他。

　　「……拂樱？」枫岫重复一次这个名字，碾碎在唇边不知怎地成为一抹明显的笑容，双目失明前他也曾赏过樱，娇美的花能轻易引人欣喜，「你是爱花之人。」

　　凯旋侯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枫岫，枫岫是树妖出身，更是能开花的枫树……人比花娇，说他爱花，倒也不算错，「嗯。」

　　「我是枫岫，如你所见眼睛不太方便，不知道素还真跟你提到没有？因为一些意外你暂时要成为我的室友，但是我视力上的问题，与我同住一室或许多有麻烦，拂樱若不能接受，现在拒绝也可以。」枫岫嘴上说着软话，却赤裸地透露出希望拂樱拒绝的信息。

　　事实上，若不是素还真提，枫岫根本不会同意。

　　素还真递给凯旋侯一个眼神，要他自己想办法。

　　还不到一秒，凯旋侯就摇头拒绝枫岫的提议，想到对方现在看不到，他忽然向前走一步．拿掉对方手中汤匙，改为与其相握，「不用。」

　　「这样挺好。」

　　拂樱跟枫岫认识也是由握手开始。

　　过去已经过去，凯旋侯看着因为自己动作有些震惊，耳朵整个红掉的枫岫想，是挺好，总归是再次相见，「照顾人我还是有些心得。」

　　枫岫好友，久见了。

　　TBC

　　看这个开篇你们就知道要有多宠！为什么不更十年写这个，……因为十年不受我控制的总是让我想要一路奔向BE，所以我决定先来点沙雕甜宠文大家开心一下再去面对。